大家晚上好，首先呢，我想给大家推荐两本书：一本是《移动商业革命》，另外一本是《零边际成本社会》。

今天我讲的主题是“协同共享：移动互联时代社会变革的新风向标”。一是要讲一讲移动互联网时代，二是要分析一下“协同共享”这个刚出现的新经济模式。《零边际成本社会》的作者里夫金认为，“市场资本主义时代正逐渐离我们远去，新经济体制将应运而生，它就是协同共享”。他预测“到2050年，协同共享很可能在全球范围内成为主导性经济体制，这也就意味着，资本主义制度将丧失在经济中的主导地位”。其实 2000年，我写的《网络协同经济学》就有了这些类似的观点。

现在国内外有很多经济学家开始认识到互联网作为一种新型信息生产力，不但改变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还要改变传统的生产关系、上层建筑乃至经济制度，现代社会暴露出许多问题，根源就是先进生产力与落后生产关系或传统经济制度的矛盾。

那么就让我们从信息生产力谈起。大家知道最活跃的生产力还是技术。信息技术经过了三个重要的阶段：第一个阶段是C&C，也就是计算机和通信；第二个阶段增加了一个C，也就是计算机通信加上信息内容；第三个阶段又加上了控制，这样形成了一个新的阶段。从时间上来看，三个阶段分别是：1975－1995、1995－2010、2010－现在。

从2010年开始，信息化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如果说第一个阶段主要以数字通信为标志，以信息交流为主要功能。那么到第二个阶段是以桌面互联网和内容服务为主要标志。那么第三个阶段是以移动互联网或互联网+的方式进入到生产环节，形成一种新型生产力。主要的标志是: 大、智、移、云、印，也就是大数据、智能化、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和3D打印。

历史有很多的近似，蒸汽机发明以后，上百年都是作为“汽顶球”，“用火取水”的演示玩具，直到1786年瓦特改进了纽科门的蒸汽机原型并普及到航海和纺织业，才成为哪个时代的生产力。电的发明也是长期做为电磁演示和照明工具，后来发电机、电动机的出现才形成电气时代的生产力。互联网自1986年被发明出来，先是发邮件、然后是社交媒体。2010年以后，才成为以移动互联网或互联网+为标志的信息时代的核心生产力。

如何定义信息生产力呢？ “信息生产力就是由信息（或知识）劳动者，以信息技术和信息网络作为劳动工具，以信息资源为劳动对象而形成的新型的社会化的生产能力”，其中最重要的是以移动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网络。人民邮电出版社最近出版的一本译著《移动商业革命》，正如我在推荐语中所言，这个“可以揣在口袋里的互联网，不是简单的一场技术升级，而是即将改变人类生产和生活方式的社会大变革”。

最近我国经济出现了下滑，很多欧美国家的经济也都遇到很多问题，我看主要是传统工业发展模式已到尽头，必须改变传统经济制度的路径依赖，寻找新出路，新模式，新制度。习近平总书记2014年6月日3的讲话指出：“大量耗费物质资源的传统发展方式显然难以为继”。“信息技术将促进以物质生产、物质服务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向以信息生产、信息服务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转变，世界正在进入以信息产业为主导的新经济发展时期”。我认为，习总的这段讲话非常重要，也非常及时。因为十八大报告就已经明确指出，到2020年，“工业现代化基本实现，信息化水平大幅提高”，也就是说留给工业现代化的时间还不到五年，可惜到现在为止，多数人对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没有理解。

今年两会期间，李克强总理肯定了互联网+的发展方向，关于互联网+社会上有很多解读，许多人的认识还停留在工具论上。我认为互联网+绝不单单是信息交流的工具，而是正在促进生产关系和社会经济制度大变革的新型生产力。下面我想重点谈谈互联网+的社会作用，它主要会促进十大领域的变革。第一个是农业生产的集约化，因为现代农业从播种、喷药、灌溉、到收割都需要与各专业生产服务公司联系，有些菜农已经用手机监测控制蔬菜大棚的温度、光照和湿度，农产品已经广泛使用电子标签，建立可追溯制度。这些离不开互联网甚至物联网的支持；第二个是工业制造协同化，我们国家已经制定《中国制造2025行动计划》，主要是用智能化和网络化的办法，使我们的制造业升级；第三个是城乡建设生态化，过去我们国家政策主要是以发展大城市为主，叫做城市化，现在我们已经改成了城镇化，也就是要搞中小城镇和城乡一体化，会更加注重城乡信息化、生态化建设。第四个是交通物流实时化，我们的交通物流不仅要快速，还要求全程透明。我的人走到哪儿了，物资现在运到什么地方，在哪个集装箱，什么时候到我家都需要由互联网在线支撑。第五个是商务交易网络化，这一点，我们国家做得最成功，电子商务遍布了全国，延伸到了世界。第六个是金融货币电子化，目前是用互联网来解决金融操作不方便的问题，将来货币电子化之后，货币的性质都有可能发生根本变化，已经有学者提出来，金融的本质就是信息，将来金融体系可能也面临更大的变革。第七个是智慧能源，现在大家都知道一个词，叫做智能电网，就是通过互联网实现分布式智能化供电体系。以更好地协同供需矛盾，平衡电网负荷，实现以需定产。第八个领域是公共服务，包括教育、医疗、公共交通还有公共信息平台。还有一个重要的领域就是政务信息的公开化，这一点我们国家顶层一直很重视，但是到了地方和各部门就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今后有了互联网+，政务会越来越向大家公开，越来越向社会透明。最后一个领域也就是第十个领域是职业劳动的高级化。德国一位工程心理学家将劳动分为五个层次：第一层次是肌肉式的劳动，比如手摇、脚踏劳动，基本不需要信息；第二层次加了一点信息，如搬运工；第三层就是操纵机器；第四层是操作计算机和智能工具；第五层是创造性的智力劳动，像科研、设计。在今后越来越细的职业分工当中，肌肉式的劳动越来越少，信息劳动和智力劳动越来越多。互联网+的普及使得有些劳动岗位可能消失，但是随着技术的进步和新的社会分工，高级化的职业劳动会越来越多。

我认为信息生产力将来冲击最厉害的还是工业制造业。要更多地通过机械手和机器人进行一线操作，现在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实现了黑灯车间、无人化生产。产品出来以后，从包装入库到出厂，都是智能工具自动地传送和传递，基本上看不到人的工作岗位。那么人都去哪了呢？都去了软件车间。这些软件车间也许在本厂，也许不在一个城市，也许在另外一个国家。可能在印度，在爱尔兰，还可能在中国，很多跨国企业已经将其生产全球化了。

互联网再继续渗透，就形成了一个服务化的大趋势。我们国家的服务业现在占到了百分之四十几，发达国家一般会占到百分之七八十。比如美国，它的农业人口只占到2-3个百分点，20%的劳动者从事工业生产， 70%以上的人员都在做服务。现在有一组新词：软件即服务（Saas），数据即服务（Daas）,平台即服务(Paas)，信息即服务（Iaas），现在应该增加一个新词叫作制造即服务(Maas)。这里的服务主要不是生活服务，而是生产服务。现在担心我国去工业化的人并没有理解先进制造业的真谛。

尤其是云计算和3D打印的出现，办公室也可以通过3D的方法打印出来。将来制造业包括服装的制造都可以通过用户在互联网自己根据模版来设计方案。通过试衣软件把自己的三围、肤色打进去，出来一个模拟的人，可以通过这个虚拟的人来看试穿的效果。然后就可以下单，然后厂家就可以直接将服装送到你手里。

现在我们的传统思维路径还难以适应这些新变革。比如互联网＋现在加到什么地方都会出现一些麻烦。加到金融领域，有人警告会闯大祸；加到出租车领域，有人说是黑车违法；加到工业领域，有人又担心工人失业；加到经济理论，又引起许多主流经济学家的反感。

在互联网+的冲击面前，我们应该把握互联网的三种时代精神。现在比较热门的是讲互联网思维，但是我觉得互联网思维大家讲的都不太一样，每个互联网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独特视角的思维。作为一个研究人员，我认为互联网有三种时代精神，分别是：兼容、共享的开放精神；扁平、互动的平等精神；关联、普惠的互利精神。大家可以去思考，互联网的时代精神属于客观存在，而互联网思维就比较随意，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崇尚互联网精神而非互联网思维。

互联网的开放、平等和互利精神，是相对于农业生产力和工业生产力而言的。比如，耕牛和镰刀的时代精神是封闭和分散；动力机器的时代精神是集中垄断，是把工人绑在机器上，就像卓别林演的滑稽剧《摩登时代》。

我在前面已经讲过，现在互联网除了已经改变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之外，对传统理论也形成了挑战。传统经济学有三个重要的假设前提：第一个是资源稀缺；第二个是信息是充分存在的；第三个是理性经济人，也就是每个人都是自私甚至贪婪的。现在互联网对这三个假设都形成了新的挑战。

首先是共享经济对资源稀缺假设的挑战，因为传统的物质经济主要是钢铁、石油、稀有金属，包括水资源也是这样，这杯水我喝了你就不能喝了，但是信息经济是可以共享的。一个是信息本身可以无限共享，另外一个是互联网使得其他资源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共享。比如软件可以共享，科研、设计平台可以共享，汽车可以共享，服装、领带都可以共享。这种共享，有人认为是可以免费的，我认为应该是有偿的，但是会很便宜，因为它的成本越来越低，边际成本趋于零。第二个挑战就是信息成本对完全信息假设的挑战。传统的市场经济忽略信息成本，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因为信息在我们劳动的过程中占的分量越来越大，所以信息价值越来越重要，总价值也越来越高。第三个挑战是互联网精神对理性经济人的挑战。理性经济人的假设认为每个人都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从而造成整个社会福利最大化。两百年来，一直有人质疑这种理论，现在变得更为站不住脚。所以有学者提出，互联网+时代，经济人将被社会人代替。什么是社会人呢？就是每个人做事都离不开社会关联，随着专业分工越来越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大家必须一起合作，才能形成共生、共赢的关系。

对传统理论的第四个挑战就是收益递增对收益递减的挑战。大家知道工业经济有两条曲线，一条是成本曲线，一条是收益曲线。单位成本是随着产量上升的，单位收益则是下降的，二者的交点就形成了企业生产的边界。信息经济则不同，它的收益曲线虽然也是递减的，但成本曲线下降的斜率更大，两条曲线远端没有交点，也就是说，信息企业没有量的边界。比如移动通信、电子商务和互联网社交平台企业，都可以服务到全国甚至全世界。第五个挑战就是使用权对所有权的挑战，经济学认为产权是由三部分组成的，一是所有权，二是使用权，三是支配权。现在所有权在淡化，使用权在强化。比如，互联网究竟是谁的？是某个资本家的，还是某个政府的？都不是。有人说是马云的，有人说是马化腾的，我看他们也撑不起来，因为还有更庞大的信息通道在后面支撑，电信运营商投资了几万亿在里面。但是它们也不敢说是自己的，因为没有涉网企业和广大上网用户对信息的贡献，这个网络就没有价值，现在只有一个答案，互联网是大家的或者是全社会的！第六个挑战非常有意思，就是穷人市场对富人市场形成的挑战。以前生意人做买卖都会嫌贫爱富，那么现在呢，手机也好，还是微信也好，必须让大众都参与进来才能够形成价值。我们现在做互联网企业的，就不能光看到高端的那一部分人，穷人也必须进来，形成一个大众市场，你的企业才能运营下去，如果你只盯着少数富人的钱包，那就必死无疑。

这六大挑战是传统边际分析和预测方法的锈蚀，而超边际未来情景分析会时兴起来。因为情景在变化，要在这种不确定情景下预测未来，你以前的经验可能成了包袱。所以马云说你们谁要是按照经济学家的话去预测未来，肯定失败！因为 “水暖鸭先知”，企业家和消费者在市场的水里泡着，他们才能更早地感受到未来的情景，这一点很重要。第二个就是传统的二八定律也在动摇，它也将被长尾理论取代。刚才我已经讲过，作为企业来说，所谓二八定律，就是20%的高端人士能够创造80%的利润，而80%的穷人，则只能创造20%的利润。现在情况变了。所谓长尾理论，就是只有瞄准大众市场才能支撑新的蓝海。过去我们习惯用抽样调查或者抓典型的办法，现在到了大数据时代，用大数据分析可能更准确。除了这些工具之外呢，还有从控制论走向协同论，经营主权论走向消费主权论，梯度发展政策走向均衡发展政策，反哺穷人走向提高穷人素质。

在这些挑战面前，传统经济学已经迷失了方向。前不久，诺奖经济学大师布坎南说：“经济学已经在快速发展中迷失了救世的激情与公平的梦想”。什么叫经济，我国的经典说法应该是“经世济民”，但是现在我们的经济学陷入了单一的赚钱这个死胡同，尤其是政府，也有了经济人倾向，利用权力现“个人利益”最大化。所以另一个诺奖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认为，“凯恩斯主义和达尔文主义都不能保证市场的长期活力。我们正在研究介于两者之间的经济哲学，它将为未来指明方向”。现在各国基本上还是在政府和市场两者之间采取“面多加水，水多加面”的老办法，这样一来就使得全世界的经济都找不到方向。2008年发生的经济危机，现在又出现新一轮世界性的经济衰退。我认为要救市首先就应该救实体经济，要救实体经济首先就要发展互联网+。最近我们的股市很不好，就是因为它脱离了企业实体，变成了一个任人炒作的“金融幻影”。正如国际金融大鳄索罗斯所说:“世界经济史就是一部基于假象和谎言的连续剧”。而发展互联网+，不但可以通过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提高经济质量，还可以通过信息透明戳穿市场上的假象和谎言，让投机回归投资。

最后我想站在历史的高度，延伸描述一下互联网推动社会变革的12个趋势：1、核心生产力从农业时代的耕牛镰刀到工业时代的动力机器再到信息时代的信息网络。2、耕牛镰刀适合分散化的、封闭的生产方式，动力机器适应集中管控式的生产方式，信息网络将适应分布关联式的生产方式。3、财产所有权最早是由家族占有，到工业时代，主要由资本垄断，到信息时代，将越来越走向一种社会共享方式。4、产出的形式开始是一些离散产品，到工业时代演化为标准化商品，而现在越来越多的成为多样化服务。5、收益曲线从收益不变，收益递减向收益递增演化。6、生产目的在农业时代主要是维持生存，工业时代是为了赚取利润，而到信息时代则是为了追求普遍幸福。7、信息结构从农业时代的中心辐射式，到工业时代的分级控制，信息时代，互联网正在形成一种扁平互动的信息结构。8、组织方式从无组织化，被组织化到互组织化。9、调节手段从自由市场，政府管控到社会治理。10、经济伦理从群族理性，个人理性到公共理性。11、社会价值从利他主义，利己主义到互利主义。12、社会哲学从天下一统，二元对立到多元协同。

现在我重点讲一下经济伦理的变革趋势，农业时代的经济伦理是群族理性，也就是族群利益最大化，大家都围绕这一点去生产和生活，保持大家族的繁衍。工业时代倡导个人理性，也就是现在认为的个人利益最大化。而信息时代情况就不一样了，如果每个人都从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出发，就像许多汽车都挤到一个路口，谁想自己过，不让别人过，肯定会变成一场灾难！人们必须学会从整体效率出发，在公共理性基础上建立新规则。什么是公共理性？马云有一段话说得很好，“一个市场主体的成功，必须使相关的市场主体也要成功”。你要想做大做强，必须要考虑你的客户，你的相关者的正当利益。即使在竞争性的市场，最初的竞争往往是同质化的竞争，你做什么我也做什么，这样就形成了对立。信息网络使社会分工越来越细，你要想加入这个市场，就要发挥自己的长项，避开弱项，这样就形成了异质化的竞争。同质竞争必然产生对立，异质竞争就容易产生合作，所以公共理性、多元协同是建立在网络基础上的一种新市场经济制度。

关于核心价值，农业时代主要是靠利他主义来实现封建主义的利益最大化。工业时代提倡利己主义，结果形成了少数人贪婪占有，社会两极分化。印度前总理甘地说过，“地球可以满足人们的需求，但是满足不了人类的贪婪”。信息时代新的价值观应该是互利主义，也就是要平等交易，互利共赢，用中产思维建设一个橄榄形的稳定社会。

关于社会哲学，农业时代人们信奉地心说和天下一统论。工业时代则形成了两元对立的斗争哲学，不是吸引就是排斥，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信息时代，世界越来越多元，什么叫信息，信息就是多元有序化，我把它称作多元协同。只有实现多元协同，我们的经济才会更有效，我们的社会才会更和谐。

以上我讲了社会变革的十二个趋势。处在这样一个变革的时代，不论是对国家，还是对企业，既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又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这个重要的变革时代，强者不一定会恒强，弱者不一定恒弱。比如，200多年前，欧洲纺织业打败了中国丝绸；100多年前，电气革命又把世界经济重心移到美国。主要是当时美国人主导电气革命，搞了一些留声机呀、电灯泡呀，欧洲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还是要靠我的蒸汽机来形成生产力，没想到电动机和发电机把这个打破了，使得经济重心由欧洲移到了美国。

据说欧洲搞机器革命的时候，有一位西方的传教士到中国来为中国的皇帝演示一种精密机器模型。中国皇帝说，“你这个东西挺好玩儿，但是我们国家有的是丝绸，有的是粮食，要你这个小玩艺儿没什么用处”。后来欧洲人把机器装在坚船利舰上，把中国打败了，洋布洋货涌入，中国的丝绸也变得黯淡无光了。

今天情况大大不同，互联网核心技术虽然还在美国，但是中国无以伦比的市场和哲学文化优势，用互联网应用创新来反求核心技术，复兴之梦并不难圆！比如我们的华为和中兴以及阿里巴巴公司都做到全世界，同时技术创新，模式创新都让欧美企业刮目相看。

中国在精密制造领域有两大致命伤。一是材料提纯，二是精密加工，长期搞不上去。比如，我们的手表业做不过瑞士；我们的汽车业做不过日本和德国；我们飞机也很长时间搞不上去。但是进入全球化时代，我国的芯片设计做的很好，可以拿到美国和欧洲去加工，反过来占领新的制高点。再比如美国的许多高端科研机构都有华人占据前沿设计和软件编制岗位，这些都给了我们利用后发优势，实现弯道超车的历史机遇。

据说在人类出现以前，原始森林里有三种灵长类动物，一种是大猩猩，力气很大，它把黑猩猩赶到了森林的边缘。黑猩猩又把人类祖先赶出了森林。人类祖先作为弱者被迫到平原上站起来走路形成了人类，又反过来统治整个地球。当然，如果人类一味贪婪地毁坏这个地球，那么也很可能会像恐龙一样灭绝，被更高级的动物替代。这就是说在大变革时代，强者不会恒强，弱者不会恒弱。

在结束我们的讲座之前，我想跟大家再强调一下，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矛盾是信息生产力与传统生产关系的矛盾，我们的身体已踏入信息时代，但是脑袋还留在工业甚至小农经济时代。正如习总书记所言，我们“不能身子进入了21世纪，脑袋还停留在零和博弈的旧时代”。所谓零和博弈，就是传统的思维方式，就是有一张饼，你多吃我就得少吃，这碗水你喝了我就没了。而非零和博弈就是用协同的办法来共同创造世界，共同享受世界。我们每个人都不应该脱离他们所处的时代，但是每个时代都需要一批站在时代前列的人。希望大家都能成为站在信息时代前列的人，谢谢大家！

Q&A

现在回答群友的几个问题。有的群友提出来，对大学生就业有什么建议。互联网确实对未来的就业有很大的影响。传统产业的就业机会肯定会下降，新兴产业的劳动就业需求会增加。那么是不是都要一窝蜂进入移动互联网行业呢？我觉得将来社会分工会越来越细，不一定非要走到一个独木桥上来。移动互联网和互联网+的发展，会形成了更多的新职业，会让大家有更多的选择。我曾经讲过，互联网+并不是在原来的传统产业上搞点技术革新，也不是发展原来的互联网产业，比如新浪、搜狐，而是派生出更多新的行业，比如各传统行业的信息生态和数据平台。做传统行业的人对互联网不是很熟悉，做互联网的人对传统产业流程也不熟悉，所以就需要这两批人合起来，形成一个个新行业。学互联网的人要学习传统产业的一些规则，传统产业的人也要学习互联网的一些新的规则，将来更需要这两方面的融合型人才，尤其是互联网+制造业和生产型服务业。这就希望我们的年轻人不能光靠在学校的那点知识，还要向其他领域延伸。所以将来的就业方式可能变成了互联网＋各行各业的新型需求。年轻人不一定要学习什么成功学，别人的成功不一定是你自己的成功，要根据自身的优势，选择适合自己的岗位。也许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岗位，因为职业分工越来越细，职业越来越多元化、个性化，这就需要年轻人以创新的姿态，做好准备，抓住机会。将来很可能在你们中间出现新的马云，新的马化腾。

第二个问题有群友提出来关于互联网+教育的问题，过去我们叫远程教育。在座的可能有学生也有家长，实话说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问题比较多的第一个就是教育，我认为教育是最重要的公共服务，教育资源必须均衡发展。但是我们现在还远远没做到。大家都想上清华、北大，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互联网从技术手段上提供了一个教育均衡化的一个基础条件。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转变观念，使我们的教育资源更加均衡化。我们有些山区的教师，干了30多年了还是一个民办教师，工资也就一两千，本身没出过大山，没见过什么世面，你让他怎么教好学生？现在互联网提供了这么好的基础设施，我们要通过一些政策和办法，来促进教育资源的均衡化。有些国家和地区，无论是城市还是山区，教师的待遇是一样的，全国都能统一起来。由于边远地区生活费低，所以很多年轻优秀教师愿意到边远地区去。同时我们还可以利用互联网平台，让边远地区通过远程教育与城市里的好学校同步授课。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在互联网+的基础上来深入研究和探讨促进教育体制的进一步变革。

有群友提出关于网络话语权不平等的问题。我认为互联网的话语权与传统媒介的话语权相比，已经大大地扁平化了。大家可能比较年轻，我是过来人感触比你们深，过去我们只能听广播或者看千篇一律的报纸，现在的信息传播渠道多得很。刚才由于时间关系我没有展开讲，从农业时代、工业时代到信息时代，我们的社会信息结构也经过三个阶段的变革。第一阶段是中心辐射式的信息结构，也就是全国十亿老百姓都听一个中心发号施令。后来发展了电话网，就增加了一种分级控制的信息结构，做到上情下达，下情上传。过去的固定电话，北京长途号码占01，上海、沈阳、西安、南京等八个大区占02，省的中心占03，地区中心占04，县中心站05。结果省中心和地区中心都不够用了，后面的4、5、6、7就乱了。这就是分级控制的结构。前几年，有些地区像深圳、大连都想要026这个固定电话的区号，意思是我如果占到2字头的区号，就证明我的政治经济地位提高了，实际上说明不了什么。我当时就跟媒体说清楚了这个问题，现在固定电话你知道010是北京，但是移动电话已经搞不清楚是哪个城市了。互联网的用户张三、李四，你更不知到他在哪个国家，城市还是农村，互联网最大的特征就是扁平化、去中心化。

将来信息越来越透明，你做的好事大家会知道，你做了坏事大家也会知道。你说得大家爱听，话语权就重，你说的不对，话语权就轻，也不管你是什么教授，什么领导。当然，大家可能认为微信或网络运营商能查到我是做什么的，我的隐私没有了，这一点应该辩证地看。一是要有法律约束运营商不能随意泄露用户的隐私；第二，网络是相对自由的展示平台，但是这种自由也是有底线的，无论是网上话语权也好，还是网下的行动也好，都应该掌握一个度，和在公众场合一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语言和行为负责。我一直在倡导网络实名制，起码是后台实名制，这样大家才能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任。你在家里面可以随便，但是不能在公众平台上伤害别人，影响大家。最终就落实到刚才我讲到的12个趋势，其中一个叫公共理性，现在许多年轻人喜欢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从长远看这是吃不开的。我觉得我们必须学会和别人共处，学会一种扁平互动、互利共赢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的社会更和谐，我们的经济更发展，我们的生活更美好。再次谢谢大家！